Part4.平静 2020.05.19 火 午
根本睡不着啊。我叹了一口气，不再无用的趴着。用手揉了揉痛不起来的眼睛，我看了看时间，快到十二点四十五了。教室里已经有十几人了，有的在休息，有的在听歌，还有的不知道在干嘛。黑板有些干净过头了，但没有反射出光来。今天的作业好像不是很多，我也没有什么想写的欲望。要不打会游戏好了，这样想着，我又摸出了手机。
之前只看了一回番，电倒是没耗多少。崩三新活动要肝，碧蓝要挂机，半个小时也不够打呀。望着充盈的文件夹，我又陷入了沉思……还是看会书好了。
我记得我的电子书里好像还有十几本书在吃灰，一直以来我也是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去看看。还有sf上也有好多书收藏了没看，不过那些书的作者，大多都还是学生，文笔多少有些欠缺。除了首推，我偶尔也会去找一些小众不火的作品。但现在还是看看追更没看的书好了，攒了一段时间应该够打发时间了……
到了下午一点十五我才心满意足的关上了手机。教室陆续来了人，此刻也只差几名同学了。我干脆一口喝完水，去了趟厕所，顺便洗把脸。注意着没让水溅到镜子上，我揉揉眼睛，看不出血丝。随手撩了撩我的前刘海，额头上的小痘好像多了一个，脸上倒是干净。算了，回去之后找凉儿要一点药膏吧，她应该会有这种东西。这样想着，我稍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，这才回到教室里。郑宇不在，我拿他的纸巾他应该不会说什么吧。于是我也就心安理得了，嗯，清爽不少。
我看看黑板左边的小白板，英语作业已经写在上面了。旁边还有一个书架斜在角落，那边的小白板便是课代表们书写今日作业和其他事项的地方。不过值日生的话是写在黑板左下角的。咦，今天是思扬值日了啊，这么说的话也快到我了呢。
我又看了一眼作业，果然还是写一会作业本吧，离上课还有一会。至于导学案什么的，全品公司应该赚疯了。今天的英语作业无非是句子语法之类的，还有完型，我也只有斟酌着词句了。英语什么的果然还是考验记忆力的学科，语言学习也不过如此吧。
写了一半，上课铃就响了。哎呀，忘了去接水，等会下课的时候再去好了。一节不大熟悉的物理课，是电磁感应的内容，也许和初中物理有些关系，我好像还能理解一点内容。不过关于物理的历史内容我倒是很有兴趣，不过上课也只会讲一点点。
水到下课，我去补了补水便回来准备这节数学课了。毕竟是必修课，我还是认真听一会吧，这一本书也快要结束了呢。稍微用点心的话期末成绩应该不会太差，如果都没及格的话我自己估计都受不了，至少得到不用思扬补课的程度。
最后一节课是音乐课呢，要到音乐教室里去。“走吧。”思扬向我走来。“嗯。”我点点头，手摸向桌子里去——都习惯了啊。于是我们随同学朝活动楼的方向去了。一路上同学不少，操场也有人在。大概是这节课副课有些多吧，下午的绿色植物都有些失色了。值得一提的是天气逐渐朝着多云演替了，天气预报竟然对了。
“啊对了。”思扬突然打开了话题，“今天你要帮我值日哦。”“诶？”我愣了愣，这家伙在说什么。“我就知道你忘了……你之前没来学校，刚好有一天轮到了你值日，是我帮你了欸。”他这样说着，“我记得我在QQ上和你提过来着，你是不是没看啊。”“没什么印象……”我挠挠头，感到有些尴尬。还有这回事，难怪感觉好久没有值日了，原来都快两回了。那段时间啊，我的确是完全关闭对外联系的，虽然现在的我也难以理解“自己”的行为，不如说我是不太敢去理解的。“行吧行吧，你下午记得就行。我就先去音乐社准备了，你好了记得来看我表演。”他似乎也习惯了，我也没推脱，毕竟还是受了人家的照顾，我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。嗯，记住好了。
我们来到了音乐教室，其实整个三层都是这样的教室，不过其他的是留给艺术生的。至于二层就是美术教室了，但我去也只是去上课罢了。这样一想除去音乐美术IT和各种实验室器材室之外，一楼好像还有个小语种教室，至于日语班则是在我们文楼楼上。
还没进教室就能听到舒爽的音乐，也不知道今天是谁上台表演呢。我们的音乐老师有一个规则，每次上课都会请一名同学上台表演，唱歌跳舞都可以，甚至是弹琴吹笛，不过最多的还是唱唱歌，对大家门槛都低。而且请的那名同学有权指定下一节课的同学，可以说大家兴趣都很高。上学期我有幸上台表演了一首《打上花火》，这算是我难得能背下来的日语歌了，不过还是有点小尴尬。
音乐教室倒是随便坐，我和思扬便稍微往后排坐去了。教室其实是稍微有些大的，边上甚至摆放着一排放有乐器的柜子，基本上是该有的都有，中间的场地则是空着。很快一名女孩子便上前了，音乐老师也微笑地递上了话筒。我听说老师是央美的，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来这里当老师。她长得倒是很标致，算是个美人，好像还没有男朋友。她很喜欢学生，当然我们也很喜欢上音乐课就是了。我看向那名女孩子，记得她好像叫陆冰露啊，平时就没什么表情，冷冷的样子，今天选的歌竟然是重金属摇滚风的，真是惊掉我下巴了。
一曲终了，场面真是爆发的全班都震惊了。虽然我没听到歌名，但心情着实被点燃了，原来我们班还有这样的女孩呀，今天算是认识了。我扭头看向思扬，他却是摇摇头，表示老玩家都没见过这场景。“谢谢。”果然还是很冷。
等课堂回到正轨大概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。对于我来说，音乐课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，总能听到许多我不了解的知识，也可以算是取材。不过大概是老师专业的影响，讲到的大多是西洋乐，从荷兰到法国，具体我也讲不出来。明明我还是比较喜欢民乐的，像是古筝和扬琴，但印象中只有一节课讲了我国传统的马头琴。至于这节课讲的是歌剧，也许是歌舞剧？我不太了解，毕竟上课也只是在欣赏和讲解中很快过去了。
“你先回教室吧。”思扬这么对我说，不过我注意到人家没有带书包，大概是觉得没必要，也许只是懒。“好。”毕竟我还要值日，就迈开步伐回去了。我注意到有些同学离开音乐教室的时候是背着书包的，大概也是想着一下课就可以离开。
每天值日的人其实不多，一人擦黑板倒垃圾，一人扫地拖地其实就可以了，人多反而还碍事，而且做得不精。至于今天的另一名同学，是坐在思扬后面的唐糖糕。我看他在扫地，于是我去讲台上拿起了黑板擦，先把黑板擦一遍再拿抹布用水洗。我注意到糖糖他扫地还是很认真的，前前后后灰尘都扫干净了。但是他的名字每次想起来我都要吐槽一下，另外，这么个阳光又腼腆的男生，我们班的同学都叫他糖糖，听上去甜甜的。
我把黑板擦得雪亮，把讲台收拾好，尤其是粉笔放好。这时候糖糖已经在拖地了，我就去把班级外走廊上我们班负责的垃圾桶解决了。把满了的垃圾袋拿出来打结，再拿一个新的袋子套进去，把边缘捋好以防乱掉。最后在把垃圾扔到学校垃圾站，来回也就一会，毕竟文楼出去就是大广场，可以说是最近了。
回来的时候糖糖还在拖地，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离开了。虽然不知道思扬怎么练习的，又要我去干嘛，但还是去看看好了，总不能每天都闷着是吧。
走在路上，我也懒得再看风景，还是快点走吧，我比平时稍稍加快了脚步。现在想起来，他们老是没事干叫我去社团，怎么这么像女孩子组队上厕所呢？不是不不是，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。话说他的那个乐队，是不是初中的时候就组好了啊，我突然有点印象了，似乎也是初中的时候他带我去认识的，不过那时候组好乐队也没什么活动，更多的大概只是朋友间的练习和欢乐吧。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要表演了，那出道是不是也近了？
乐队的话，应该还是五人标准，主唱、吉他、贝斯、键盘手、鼓手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倒是有了男邦的样子。虽然终究只是社团性质的小乐队了，毕竟生活不似Dream，没那么多机会留给凡人。我所知道的乐队，也仅限于动画和电视剧，火的自然是火，小众的仍然没什么人看。好像新城的学生社团中，确实有那么几只乐队，至于出道，留存在梦里。
胡思乱想的时候，我已经来到了另一间大教室，隔壁再隔壁便是棋艺社半决赛现场了。我照着思扬给的地点来的，看着这场面，我才突然意识到彩排也不是一两个节目的事，而是要统一进行的，难怪不是在活动教室呢。我从后面进去，偌大的教室，不同的学生，不同的组合，各自准备着。
没过一会，思扬找到了我，他带着我随便看了看就把我拉到了另一间小教室。看来这才是他们这个乐队排练的地方啊，架势倒是摆的很好。看着五个人在上面，我坐到了观众席，这里也有好多同学在，才让我没那么尴尬。他们好像在调试什么，反正我等着听就是了。现在看这五个人竟然穿着队服，难道说也是自己设计的？大概只是某宝上找的一套吧，嗯。我看着他们，感觉眼熟的除了思扬只有两个人了，也许是时间更迭，人也换了。
“咳咳咳，喂喂，话筒正常……各位亲爱的观众，今天是彩排，请大家帮忙看看效果哈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还请提一下……”看来那名主唱还挺有模样的，我没那么困了。之后，BGM徒然响起，这只Cloud乐队便开始运作了……不过为什么叫云端乐队啊，我有些难以理解。这首歌的话，风格还是乐队风格，但具体是什么我已经不了解了，跟着挥一挥荧光棒好了。一曲终了还有一曲，最后是不是还应该有安可呀。总之看情况效果是可以的，一边的灯光师也很尽职尽责。再之后就是乐队自己的练习了，拉来的观众也可以离开了。
我反正没事干，坐一会之后也出去逛了逛，甚至去隔壁棋艺社观赛了。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四点半，台上的局面怎么看都要结束了，李艺琦还是强的呀。索性我往这里一坐，等比赛结束。过了一会，主持人就宣布李艺琦胜出了，那么明天就成了两个女孩子的决战。台下的观众倒是没有走完，毕竟有的人还在决自己的胜负。我本来想默默去逛的，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李艺琦看到了。
“嘿！”肩膀遭受重击，没等我被二度惊吓，这位“梦野”小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：“沐然，你也在啊，怎么，他们排练太无聊了是吗？”“你说得对。”我赶紧平复了心情，虽然有一半心情是被莫名的熟悉感给冲起来的——怎么说，还是不太熟悉这女孩子自来熟的风格，难道就假装我们很熟，怎么想都不对吧。
“嗯？反应这么大干嘛，我吓到你了？”李艺琦看起来还有点自知之明，就是有些太呆了，不是天然呆那看来就是后天性痴呆综合征了，咳咳，开个玩笑。“没有没有。”总之先否认这句话，不然药丸。“嘻嘻，逗你玩的啦。”听到这句话我却是有些古怪。“梦野小姐你就别吓我了……”“诶？真失礼呢，我可不叫梦野……”她抬起眉头，表情却没有生气的样子，看来还在为刚刚的胜利喜悦吧。“开个玩笑……”这回我只能略带尴尬的说出这句话了。“梦野是我老婆！”没想到下一句李艺琦就说出了很刑的话来。没记错的话，雀姬中的林琦梦野只是个未成年萝莉……算了，都可以贴贴。
“好吧好吧……”我开始无话可说了，这怎么交流，哪怕我情商120也顶不住啊。以默在的话应该随口就打发了吧，悲。“好啦我先去找我闺蜜了，她是表演戏剧的，你要不要来看看？”我还没拒绝她又说：“我原本以为要下好久的，没想到这局对方采取了快攻的策略……现在过去应该还能看到人家化过妆的样子。总之我先走了，你慢慢玩吧。”于是留下我风中凌乱。
我默默回到刚刚的小教室，Cloud还在排练。思扬好像注意到我了，只是打了个招呼算是回应。我拿出手机又开始了无所事事，这时间好像还早，但一看也已经快到四点四十五了。等思扬他们唱完这首歌我就回去吧，毕竟今天还没有和凉儿说要晚点呢。
仍然是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歌，只是欢快的旋律中我总能听出来一种悲伤，就好像是独自旅行在太空中，自由却孤独的感觉。
“你好像有点内向。其实没必要啦，好好相处就好啦。”这是哪里的声音呢。很熟悉，很陌生，从我的内心中逸出。不是感动，伴随着这句话一起出来的绝不是感动，因为在那种四望无际的孤独中，是不会有感动的。但我能感受到心里那种压抑已久的感觉，让人想要不住地大吼着——我竭力压制着，不为别的，只是恐惧。
歌曲渐渐走入高潮，就连我的心情也剧烈颤抖着，但是，想吐。我甩了甩脑袋，背上书包从后面悄悄离去了。
“你怎么了？没事吧？”“我没事……”又是哪里的声音呢。我加快脚步，仿佛要离开这个漩涡中心。路过小卖部的时候，我赶紧去买了一瓶汽水，最好能用空气填满胃。
心里好像总有一种悸动，我不敢往下想了。这种事情，果然还是假的吧……
天还是阴，仿佛下午的多云不存在一样。远处的天像是火烧过一般，比枫叶还红，不知道何时能烧完。我一口喝了半瓶汽水，然后开始打嗝，这才勉强平复着谜一样的心情。
总觉得，有一种悲伤感呢。
一路走到车站，也该在这里分开了。总觉得我和车站什么的还挺有缘的，应该说什么缘都在这里结束吧。无论何时，总是我目送别人离开呢。之后的几年，也还会是这样啊。
等车的时候我给凉儿发了条信息，今天算是平时时间了。公交车在许多人期盼的眼神中缓缓驶了过来，我有注意到有的同学手中带了伞，但感觉空气不是很闷，反而有种燥的感觉，就在前面。车停在我面前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朝我涌来了，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化作空气的味道传入了鼻腔，险些将我呛到。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，终究还能感受到一抹愧疚。下一秒，迈步往前走。不同的是今天没有雨。
车上没有认识的人，但也几乎坐了半车的人。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窗边，封闭车厢内倒是只剩下了干燥的空气。暗色取代，恍惚之间，湿润的气息侵入了脑海中。我睁开眼，点点雨水打到了视野中，仍然是音乐的声音，此刻却成了雨声残响。终于还是下雨了吗，看来天气预报还是不太准啊。玻璃上自己的像看上去越发清晰了，冷漠的眼神使我猛的一下颤抖。消失在闪电里的是无尽的恐惧，雷声震颤的是内心的无能狂怒。
地面在眼前疯狂旋转了起来，晕眩又令人作呕的感觉立刻传了过来。不知过了多久，站到下客区，一步迈去。前方，一双小皮鞋和一对有些眼熟的黑丝小腿映入了眼帘，一股愕然向上抬起，凉儿微笑地站在这里。
“我们回家吧，哥哥。”凉儿牵过我的手，这么说着。雨滴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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